女法医李峰的N个片断本报记者 仇健 通讯员 孙强 廖顺忠
20年,她用她手中的刀和钳让无数个冤案奇案沉冤得雪;20年,她苦守清贫,名利多次和她擦肩而过;20年,她以一个柔弱之躯出色地完成了许多男人都不敢担当的工作。她,就是浙西惟一女法医——龙游县检察院高级检察官李峰。 李峰,中等偏瘦,柔媚,俊俏,48岁。及近一聊,她沉稳,大方,说起许多人都“谈尸色变”的尸体解剖,平静犹如潺潺溪水。 初入“错”行 生活中的好多事大都会忘记,但对一些有特殊意义的第一次,却会铭刻在心。李峰也是这样,她当法医的第一天是要解剖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1985年,李峰怀着对司法职业神圣的憧憬,考到遂昌县法院从事法医工作,1992年调入龙游县检察院至今一直从事法医工作。刚开始,对于当法医,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报到第一天,碰巧有起凶杀案,法院就安排她去解剖尸体,李峰当时都懵了,戴着手套勉强碰了一下尸体,发现是冰凉的,手再也不敢去摸了。老法医告诉她:“你既然选择了法医这个职业,接触尸体是逃避不了的。” 这之后,李峰犹豫了很长时间,理想中的职业与现实差距太远,她始终不敢开口同丈夫、老母亲讲自己经常跟死人“打交道”。 在“掖掖藏藏”中前行 但纸包不住火,不多久,李峰做法医的事就被家人知道了。“一个女孩家干什么不好,非得干法医?”母亲首先就反对,丈夫也开始有了“避嫌”的心理。碰到紧急情况出现场后,李峰先打电话给丈夫让把她的换洗衣服准备好,才进家门。 有一件事李峰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当时做得有点过份——她竟然瞒着家人把要做病理检验的尸体血液心血毒化检样放在自家的冰箱里!事后,丈夫还是知道了这件事,那段日子,夫妻两人形同“路人”。李峰“委屈”地向丈夫解释说,我包装好确定它不会有传染病的。说着,李峰的鼻子就有点发酸,“其实我不是故意拿回家来‘吓你’,单位没有冰箱,检样在常温时间下腐坏了检验就会出差错,我只是想把工作做得更出色”。丈夫看看李峰这么执着,说算了算了,真拿你没办法!儿子倒没有“批评”老妈,说了句让李峰蛮高兴的话,“妈妈,你真勇敢,连我都不敢看。” 干“爷们”都不敢看的活 作为法医,只要有案件,无论刮风下雨、烈日炎炎还是冰天雪地,你都得去。无论再差的环境,再腐烂的尸体你都得解剖。 1996年夏天,龙游县泽随镇某村发生一起凶杀案。由于案情重大,检察院提前介入,李峰随公安刑侦人员到了现场。 解剖从晚上8点开始,地点在荒郊野外。8月,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不一会儿,李峰浑身就渗满了汗水,衣服和隔离衣都沾在后背上,脸上、耳旁、额头全是汗珠子,自己腾不出手来擦汗,汗珠子几次扎到眼里,辣辣的,李峰狠劲的把脸甩了甩,旁边的干警不敢正眼看全部剖开的尸体,就斜着脸替她擦汗。解剖颅骨时,由于李峰个头矮站在地上试了几次都使不上劲,她干脆就站在了停尸板上。从解剖开始到重新缝合替死者美容,忙到深夜11点多,李峰整个人像水里捞出来一样。 有人说,表面上看起来法医也是白衣天使,但他们工作环境的恶劣、工作时的艰辛是普通医生所不能比拟的。 让技术为法律“说话” 1999年7月,龙游县小南海镇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好吃懒做还经常打骂母亲,逼她拿钱,母亲最后被逼无奈在儿子的饭里下了毒鼠强。 儿子死了,公安法医查了尸体的胃,确认是毒鼠强致死,但对尸体肋骨骨折却无法解释。李峰作为检察院介入代表,亲自打开死者的胸腔和颅腔,发现不仅肋骨骨折而且颅内大量出血,根据科学鉴定,系钝器损伤造成,于是建议重新提审犯罪嫌疑人。经审问,母亲交代了自己怕儿子没死,和另两个儿子将死者抬到床上,膝盖跪在其胸部,将其头部撞击床档的犯罪事实,最后三个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20年的法医经历,李峰办过的案子不计其数,其中有不少案件。涉及司法机关的形象。这时,作为法医,李峰就用自己过硬的技术“说话了”。 2003年7月3日,在十里坪监狱服刑的安徽籍劳改犯罗××,因患重症肝炎,经医院抢救治疗无效死亡。罗在医院治疗的后期出现了肝昏迷并发症,神志模糊,肘关节和踝关节后外侧皮肤部位有多处表皮剥脱。7月6日,罗的亲属带着村干部和律师看了尸体后,对肝病死亡的诊断表示怀疑,提出监狱存在暴力致其死亡的 可能,要求检察机关作司法鉴定。 冒着被肝炎病毒传染的危险,李峰忍着尸体腐败发出的恶臭,非常细致地对尸体作了系统解剖检验,当着家属的面讲解暴力性致死和病理性死亡的科学依据,终于消除了死者家属的疑虑。 |